一次在 Sandstorm 跳脫沙箱的滲透經驗
Sandstorm Security Review (English Version)
一次在 Sandstorm 跳脫沙箱的滲透經驗 (中文版本)
2017 年初，我們有個滲透測試專案，專案的標的架構在 Sandstorm 之上。Sandstorm 是一款 Web 平台，使用者可以輕易的在該平台安裝各種 Web App（如 WordPress、GitLab…），該平台最大的特色在於這些 App 都是在沙箱中執行。因此，即使我們測試中找到多項 App 弱點，也無法對平台本身造成威脅。
為了讓弱點效益最大化，我們將一部分精力轉移到研究 Sandstorm 原始碼，目的是跳脫 App 的沙箱環境看有沒有機會影響整台伺服器。最後，我們找到了幾個少見且有趣的弱點，並申請 CVE 編號如下：
- 阻斷服務攻擊（Denial of Service），CVE-2017-6198
- 繞過授權模式（Bypassing Authorization Schema），CVE-2017-6199
- 不安全的直接存取物件（Insecure Direct Object References），CVE-2017-6200
- 服務端請求偽造（Server-Side Request Forgery），CVE-2017-6201
這是一個消耗系統資源造成的 DoS。起因是 Sandstorm 並未完善限制每個 App 所能使用的資源，在 src/sandstorm/supervisor.c++ 僅限制了每個程序能夠打開的最多檔案數，相關程式碼如下：
void SupervisorMain::setResourceLimits() { struct rlimit limit; memset(&limit, 0, sizeof(limit)); limit.rlim_cur = 1024; limit.rlim_max = 4096; KJ_SYSCALL(setrlimit(RLIMIT_NOFILE, &limit)); }Ref: https://github.com/sandstorm-io/sandstorm/blob/v0.202/src/sandstorm/supervisor.c++#L824
由於 supervisor 未限制子程序數量以及未限制儲存空間用量，因此攻擊者只要讓 App 不斷執行 fork（通常稱為 Fork Bomb）或是大量使用硬碟空間，就會造成伺服器資源不足而中斷服務。
CVE-2017-6199通常 Sandstorm 會設定特定組織成員才能擁有特殊的權限，而系統預設的組織成員判斷方式是檢查使用者 email 中「@」符號最後的字串是否在白名單內，相關程式碼如下：
if (identity.services.email.email.toLowerCase().split("@").pop() === emailDomain) { return true; }Ref: https://github.com/sandstorm-io/sandstorm/blob/v0.202/shell/packages/sandstorm-db/db.js#L1112
因此，當攻擊者填入的 email 為 [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系統便會將攻擊者視為 aaa.bbb 組織的使用者。
這項攻擊得以成功還有另外一個關鍵點，發生在 Sandstorm 登入的一個特色上。使用 Sandstorm 服務不需要設定密碼，使用者每次欲登入時填入 email，系統便會發送一組每次皆不同的隨機密碼作為登入使用。上述的例子之所以能夠成功，就是因為系統將 [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 視為一個 aaa.bbb 網域的使用者，而隨機密碼會發送到 [email protected] 以及 [email protected] 兩個不同信箱中，只要可以收到密碼就可以登入使用服務。
直接案例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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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Sandstorm 限定只有用 aaa.bbb 網域才可以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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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入處 email 欄位填入 [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註：email 欄位在前端有用 HTML5 Validation，但後端並無檢查 email 是否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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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email protected] 信箱收到隨機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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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登入，[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 被視為一個使用者，且為 aaa.bbb 組織成員！
在我們的滲透測試中，標的網站是允許認證的網域使用者自行安裝 App 的。因此透過這項繞過弱點，攻擊者可以再搭配本篇其他漏洞（CVE-2017-6198、CVE-2017-6200、CVE-2017-6201）做更進一步的攻擊。
CVE-2017-6200這是一個有趣的弱點，總共組合了兩個驗證上的小疏忽才能達成攻擊！ 在 Sandstorm 中每個 Grain（Sandstorm container，簡單來說就是一個 App 沙箱）的擁有者都可以下載該 App 的備份資料，但由於打包流程中存在兩個弱點，因此攻擊者可以打包沙箱外伺服器的 /etc 和 /run 下的檔案。發生的問題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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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的流程隱藏了 /var、/proc、/etc 等敏感目錄，卻沒有隱藏 /etc.host 及 /run.host 這兩個目錄。這兩個目錄分別是伺服器下 /etc 和 /run 的別名，是較後期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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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會將欲打包的合法檔案整理出來透過標準輸入介面傳給 zip 打包，而判斷檔案和檔案間的區隔是靠換行符號(\n)。因此，當檔名中出現換行符號，可以插入非法的路徑檔名藉由 zip 打包。程式雖然有檢查檔名是否存在換行符，卻疏忽了檢查目錄名。
Ref: https://github.com/sandstorm-io/sandstorm/blob/v0.202/src/sandstorm/backup.c%2B%2B#L271
綜合上述兩個弱點，攻擊者只要在沙箱內建立一個目錄 /var/exp\n/etc.host/passwd\n，就可以透過下載備份的功能取得含有伺服器 /etc/passwd 檔案的備份檔。
實際情境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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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 Grain 裡新建目錄 /var/exp\n/etc.host/passwd\n，並用 Grain Backup 的功能下載備份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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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備份檔後在 etc.host 目錄下看到沙箱外伺服器的 /etc/passwd
這是經典的 SSRF（Server-Side Request Forgery）問題，在 Sandstorm 安裝 App 流程沒有限制安裝來源，攻擊者提供一個安裝 URL 就能讓伺服器存取該位置。該問題發生在 https://[target]/install/xxxChangeItEveryTimexxx?url=http://127.0.0.1:22/，這個範例連結得以確認伺服器的 22 port 是否開啟。
（Parse Error，代表伺服器 22 port 開啟） 後續在提交弱點後，Sandstorm 官方非常迅速修正了弱點，並且發表了一篇文章： https://sandstorm.io/news/2017-03-02-security-review
在這次滲透經驗中，我們認為 Sandstorm 是一款安全、有出色防禦機制的平台。主要原因取決於它的一個核心設計理念：就是假設使用者安裝的 App 都是惡意的。以這樣的前提出發去保護核心系統的安全，建立起來的防禦機制自然是全面且完善的。除了伺服器本身的保護，一些常見的客戶端攻擊（例如：XSS、CSRF）也透過 Sandstorm 特殊的隨機 hostname 等機制保護的很好。因此攻擊者很難從 App 本身去破壞伺服器，也很難透過攻擊客戶端去提升使用者的權限。
儘管是如此優秀的平台，仍舊會因一些小地方疏忽導致攻擊者有機可乘。這次發現弱點的地方多半在於 library 的誤用和新功能的撰寫沒有考慮到舊有防禦架構。這在其他專案也是常見的問題，藉機也提醒開發者在開發新功能時應做全面的安全檢視，以避免防禦落差所導致的弱點。